歐巴馬自民主黨遭到中期選舉重創以來,忽而亞洲,忽而歐洲地遊走各大國際峰會。當國內政治必將面臨僵局前景時,總統對國際事務更關注也合情理。然而, 歐巴馬先生需要表現出他仍能引領國內政策的能力,勸說國會在解決財政危局上與自己同心協力。傳統看法認為雙方攜手共進是不可能的,因問題太複雜、涉及的政 治利益太大。但僅僅因有修正赤字的建議欠缺,就認為問題無法解決是錯誤的,即使是政治利益也不至於不能調和。
美國財政問題的嚴重程度取決於怎樣看待美國的未來。占今日美國GDP9%的赤字規模不可謂不大。公眾持有的聯邦政府債務占GDP的62%,是近 50年來的最高比重。但這主要因其經濟形勢不好。若增長重拾升勢,因長期持續減稅和過度開支造成的赤字窟窿能夠填補上。美國需要找到可削減掉的開支項目, 或增加相當於2%GDP的稅收,在2015年前穩定聯邦債務規模。但因老年人口增加需要更多養老金和醫保開支,讓未來收支差額看起來更大。如此社保受益勢 頭會使聯邦債務到2027時翻倍,負債規模此後還會繼續增加。州和各地區政府債務也令人擔憂。
解決問題的方案應從歐巴馬與國會在公眾持有的聯邦債務上達成一致上開始,例如,應在2020年時降至60%的GDP。為實現這一目標,雙方在平 衡降低開支和提高稅收上也應達成一致。本刊認為,調整內容的重頭應在開支上。社保受益是赤字問題根源,必須調整。已有研究結果表明,削減開支雖短期會影響 增長,但它比加稅造成的負面影響要小。長期看,推遲退休年齡和其他方面的改革會擴大就業群體和增加產出,而高稅收起到遏制工作和投資積極性的作用。
以支持小政府者看來,有充分理由讓稅收在一定的緊張壓力下。這在政治上必定是兩黨妥協付出的代價。在不給增長帶來不利影響下,它會在經濟上留出 有意義的迴旋空間。美國人的賦稅經過近年連續調減後事實上並不高。理想狀況下,稅賦應逐步從收入轉向消費,但這在政治上恐難行得通。
美國的稅制充斥著令人費解的各式減免和遞延稅收迷局,它不僅讓稅務諮詢業興旺,也耗費了經濟增長的能量。只要取締這類畸形活動,在不提高稅收和 開闢新稅種的前提下,擴增的稅源每年約可帶來1萬億美元稅收。即使此策在某些情形下會降低邊際稅率,但它也只是在原有稅收體制下的籌款。美國的稅制應更簡 單、更公平和更有效。這意味著美國應找到一個平衡削減開支和增加稅收的基準目標,類似於英國政府當前恰當確定的75:25。
當然,迅速採取節儉開支的做法可能使疲軟復蘇態勢前功盡棄的擔憂合乎情理。但它是在增強令人信服的削減赤字計畫。它會讓市場相信,美國的確在控制債務規模,其政府短期內還有提振經濟的更多措施,例如,若需要的話可臨時延長布希政府的減稅政策。
歐巴馬和共和黨人在凍結從國防到國家公園的各個政府運作的專案的臨時性開支上正走向一致。雙方找到了議員們在各項法案中塞入的,有利於自己選區 的"定向用途資金
('earmarks')"問題的原因。但包括國防在內的各項臨時性開支不到總預算的40%,而各項社保受益,特別是養老金、政府醫保體 系(Medicare)和對老年和窮人的政府醫療補助制度(Medicaid)佔據了開支的絕大部分,也是開支不斷上漲比例的絕大部分。
解決養老金問題的辦法雖不受歡迎,但很簡單,人們只需工作更長年限。美國應把退休年齡調整至符合當前平均壽命期,並適當降低中高收入者的養老金。徵收薪金稅範圍應從涵蓋當前收入的86%提高到90%。
因受人口老齡化和對醫療服務需求持續增加的影響,解決醫保開支問題確實更棘手。富裕受益人群應支付更高比例的Medicare,同時,要以醫改 法案要求設立的獨立審核機構監控該體系的服務和收支的措施,嚴格控制其受益範圍。聯邦政府制約Medicaid的最簡單的做法,是終止當前為各州開支提供 匹配資金的制度,代之以綜合性補助(blockgrants),由此激勵各州控制開支。
設計減少赤字,把負債最終降至可控程度的計畫相對容易。但讓大小政客認同計畫卻是另一回事。各方分歧越大,意味著政客們與政敵達成和解付出的代 價就越大。民主黨人不會在社保受益上輕易退卻,而共和黨人擔心過於專注稅收會讓未來黨內總統候選人被茶葉党(tea-party)活躍分子奪走。即使奧巴 馬麾下的兩黨聯立委員會也在行動內容上難以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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